橫掃葛萊美的自學少女 怪奇比莉的成長之路：「我從未被期待非得做什麼！」

怪奇比莉是全世界最矚目的青少年偶像，裝扮古怪但是多才多藝，會唱歌、寫歌、製作與拍片剪輯，作品賣座而且得獎連連，打破歷史紀錄。她是哪個名校、名師教出來的奇才呢？其實，她從未上過學，她的家庭就是學校，父母就是老師。他們怎麼教？

她的年齡，不過是家裡、或鄰家的中學生。穿著像大布袋般的上衣、褲管寬到可以塞進一顆籃球的及膝短褲、髮色從金綠色混金藍色到烏黑漸層……你很難不多看她一眼。

從14歲開始被媒體注意，會多看她一眼的人，不只是我們，也不只是因為她的怪奇裝扮，還包括了她的才華、創意、勇敢和自信。

全球當紅、去年底才剛滿18歲的美國歌手與創作人「怪奇比莉」（Billie Eilish，全名為 Billie Eilish Pirate Baird O'Connell，Pirate 是她自己取的別名），本人和作品專輯在2020年一月份的葛萊美獎入圍6項、奪得包括年度錄音、新人、專輯、流行演唱專輯、歌曲等大獎，是史上獲得最多獎項、最年輕的女歌手。二月份，她又登上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的舞台，擔任表演嘉賓。另外，她還分別獲得蘋果、凱文克萊、香奈兒、村上隆等跨領域名店、名家青睞，與他們合作、代言、廣告或表演。更不用說，她的專輯在美國、英國都是2019年流行榜上的大贏家。

一介中學生，怎麼有這麼大的能耐？

其實，她不是中學生。因為她根本沒有上過學！

自學，可以把時間都花在自己喜歡的事上

怪奇比莉出生在演藝世家，父母都是演員暨音樂家，媽媽還身兼編劇。有一回，爸爸讀到一則美國韓氏兄弟樂團（Hanson）在家自學、所以能夠專心發揮所長的故事，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再加上想到比莉的媽媽貝爾德（Maggie Baird）的家鄉、科羅拉多州曾發生震撼的哥倫拜高中槍擊案，以及比莉患有妥瑞症與聽覺處理障礙（聽力正常，但無法正確處理聽到的資訊與回應），就決定讓比莉和哥哥菲尼斯（Finneas O'Connell）都在家自學。

比莉也把今天的成就，歸功於在家自學。因為這樣可以把時間都花在她喜歡的事情上，所以也很早就出道，一路都可以不用擔心學校功課的問題，專心在事業上。她說她曾經好奇上學是怎麼回事，但是想想學校裡可能會有的事，也就釋懷了。因為如果去上學就不能做喜歡的事，而且要跟學業功課打交道，她的日子應該會很難過，「也絕對不會有現在的人生」。

比莉天生有才華，但自學讓她更能充分發揮。她說，她和一起錄音、製作專輯得獎的哥哥，都是受了媽媽的啟蒙，而走上音樂之路。她在7歲就用烏克莉莉作曲，之後很快靠著看 YouTube 的影片自學鋼琴與吉他。還在8歲就參加選秀、參加合唱團，也在11歲就在媽媽的寫歌課中，寫了自己的第一首作品。這些都是她自願想做的，用她自己想要的方式進行，沒有人逼她站上舞台，或是像一些小童星被刻意塑造形象。

在臥室裡錄製專輯，關心世界

此外，父母非常鼓勵她做各種嘗試。包括用各種方式表達自己、探索有興趣的領域，像是各種藝術、表演課程等。她跟哥哥就是在家中臥室，嘗試開始錄製專輯，並且就這樣得了獎，打敗許多大咖前輩。

大人給她的各種自由，讓她深覺：

「我從未被期待過得做什麼……所以我就做我想做的事。」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不需要自律與守規矩。例如，在參加合唱團的時候，不可以看自己的手機，表演時不能隨便摸臉，得乖乖穿著紅毛衣背心、裙子與緊身襪，把頭髮梳成馬尾，還要綁黑色的蝴蝶結。這些都讓人難以跟她的形象連結，但是她說，她在合唱團學會了挺直的站著、講究秩序的樂理，而且迄今，合唱團的日子還是她很喜歡的回憶。

父母也教他們不是只看到自己，還要關心世界。他們是在不斷聽到911事件、恐怖攻擊、氣候變遷、校園槍擊、青少年與兒童憂鬱症等威脅中長大的一代。雖然不上學，但是他們完全沒有跟這些議題脫節。兄妹二人的詞曲，都跟同儕心中的不安、困惑、寂寞等心聲共鳴，而不是像過去的青年世代一樣，盡愛唱些、聽些抒情情歌。也在葛萊美獎中獲得非古典製作人獎的哥哥菲尼斯在領獎時就說，他們的歌寫的是有關憂鬱症、自殺、氣候變遷等事情，不是單單為了音樂或得獎才創作。

更重要的是，爸媽花了很多時間帶他們參與團體活動，運動、交朋友、學習與人相處及合作。像是合唱團、各種藝術與音樂課、學騎馬、到健身房運動等等。另外，兄妹兩人也在音樂創作的路上像事業夥伴一樣，學習互相合作與協調。

家中對話，從來不需要叛逆

有媒體問他們和媽媽，生來怪奇的比莉，成長的過程有沒有叛逆的時刻。哥哥說，他們家的人不需要叛逆。因為爸媽從沒有認為他們的問題或興趣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是鼓勵他們凡事多說、多討論與溝通。整個成長過程，就是不斷的對話，最後會覺得做的決定都是有道理的。

實際上，天才兒童與青少年當然不好帶。

他們的父母很晚才生他們，比莉跟媽媽就差了42歲。但也因為這樣，他們願意花更多時間在孩子身上。比莉的媽媽就在媒體上說過，帶青少年比帶小小孩要難多了。無論是半夜的管教、忍受小孩說恨你，還是看到孩子在臥室牆上寫的「我為什麼活著」，都叫她膽戰心驚。她就耐著性子，從兄妹的詞曲中，去理解他們的心境，感受他們想說什麼。

比莉也坦承，有過憂鬱的時期、曾經因為早熟而討厭自己的身體、自殘、甚至想過自殺。只是在心理輔導和家人的關愛中，她走出了泥沼。

回首來時路，無論學習、成長、還是與自己和平共處，她體悟，就是要對自己有耐心，不要一下就走到最後一步。等一陣子，事情就過了。

在家自學並不是學習的萬靈丹，也不是每個自學的家庭都能夠成功。但在這一家人身上，的確就像比莉說的，如果不是自學，不會有現在的人生。

（文／黃敦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