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倦怠盒玩圖鑑：超寫實六款疲憊分身

你知道「盒玩」（Blind Box）嗎？

這是一種流行於次文化的收藏小物，它們的盒子外觀都一模一樣，內含隨機角色公仔，打開之前，沒人知道裡頭藏著哪一個角色。有些人期待抽中心中最想要的那一隻；也有人，一路收集，只為湊齊全系列的整套角色。

老師是陷困學校的地縛靈，三十年才能離開。

現代的教育，成為一種不斷重新定義自我、不斷重新投入資源，以及不斷重新詮釋責任的存在狀態；同樣的，教師被迫在變動中自我調適，並且轉化成為更多元與彈性的角色——傳遞知識、溝通協調、行政支援、活動策劃、情緒修復，甚至同時守護傳統與當代的價值。於是，教師逐漸感到疲憊，甚至是職業上的倦怠。

因此，我設計了六款以教師職業倦怠為靈感的「妖怪盒玩」，每一隻角色都是你在教育現場可能遇到的疲憊分身，是一種情緒（怨念）的集合體。有些常見、有些稀有、有些……可能就住在你心裡的角落。現在，來打開盒子看看你是哪一隻？

01▏好想睡覺貓妖 「今天又要加班了，真的沒有睡飽......」

圖：ChatGPT生成

牠有著一雙永遠睜不開的眼睛，慵懶地趴在辦公室的桌子上，尾巴纏著一疊改不完的作文。貓爪握著今天第三杯的咖啡，卻早已習慣冷掉的苦味。每次打瞌睡，就會夢見下週還有幾場會議、幾份計畫，還有幾位學生要晤談。

貓妖是那些從清晨忙到深夜，甚至夢中還在準備課程和行政業務的老師。他們無法劃清楚工作時間的邊界，使得休息也不再純粹，總是掛記著還沒完成的工作事項。

02▏數著工作的鬼 「一個兩個三個......還有多少報告和計畫啊？」

圖：ChatGPT生成

「做不完，真的做不完。」那些重要的或不重要的雜事，彷彿會自己持續增生，永遠沒有清空的一天。只能用絕望的眼神，一邊盯著逐漸塞滿的檔案櫃，一邊麻木地敲著鍵盤。

每當有人分配新任務時，鬼的身軀就再多出一層表格與檔案。牠的指尖永遠濕黏，因為不停地翻著行事曆與備忘錄；牠的雙眼沒有神采，只剩藍白交錯的螢幕倒影。

是的，你無法真正「完成」什麼，只能暫時「中止」。在這場看不到盡頭的數數遊戲裡，疲憊來自於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同時發現永遠有更多的事情還沒做。

03▏無存在感的透明魂魄 「上課沒有人理我，同事也不理我。」

圖：ChatGPT生成

這是一隻幾乎看不見的教師幽靈，飄浮在教室與辦公室之間。身體半透明，聲音總是被其他更大的聲浪蓋過：學生在滑手機、同事在搶話，但行政在分配任務時永遠不會跳過自己。

「有人……在聽我說話嗎？」

過去，資歷與專業足以奠定角色；如今，教師除了班級經營之外，還得「經營」自己，你的專業能力從來沒有消失，但社會似乎需要你被看見和被聽見才稱得上是有意義的存在。

04▏背負校舍的石像怪 「我真的做不來了。」

圖：ChatGPT生成

蹲坐在校園中庭的石像怪，背上扛著整棟學校的建築模型——教務處、輔導室、會議室，導師辦公桌，通通刻在牠的肩胛與背脊之上。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死去之物，只有在夜深人靜、老師和學生都離開的時候，才會發出幾句哀鳴。

人們將「負責」無限上綱成「背負一切」的美德，教師不斷接下新的責任，以及獨自承擔舊的責任，而當制度把責任合理化為「應該」，對於疲憊的抱怨彷彿變成了個人的錯誤。

05▏沉默的出氣包 「又被投訴。」

圖：ChatGPT生成

一具咒符貼滿身的紙人，像古早驅邪用的替身，如今不僅是替誰擋下災難，同時還得默默承受外界的咒罵。頭上有裂痕，內部微微發光，好像再多一點壓力就會爆炸。腳下踩著矮小狹窄的講台，旁邊飄浮著「匿名檢舉」「家長關切」「民眾陳情」等詞語泡泡框。

教育現場中，信任逐漸被監控取代，匿名的庇護下，讓控訴變得輕盈無比。換言之，教師與其建立關係不如遵循制度。教師開始需要備份、錄音、截圖，還有完整的應對流程。最後，他們站在最容易被貼上標籤，以及最難為自己辯駁的位置。

隱藏版角色▏等在角落的靈體 「我要這樣靜靜地待著。」

圖：ChatGPT生成

沒有鎖鏈，也沒有囚籠，始終沒有離開的意思。我坐在辦公室不起眼的一角、教室的最後一排、會議室距離門最近的椅子，我放棄了逃跑，也放棄了抵抗。我看見錯誤、感受到不合理，但不再發出任何聲音。我曾經試過、說過，也吶喊過，但沒有任何不一樣。我仍受困在自己早已枯竭的信念裡，剩餘的力氣只足夠維持現狀。

總之，教師的倦怠感來自於工作超出時間與能力的負荷，還有現實與期待、價值與責任之間的巨大落差，越是具有理想性的教師，更可能正站在倦怠的起點。至於有沒有解決的方法？你可能不會喜歡，但我向來認為比較實際的是：等待改變，不如轉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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