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丙成：汲汲營營卻是如此結局，別讓這發生在你家
日前一則新聞，教育部數據顯示，全台灣的大學生休退學人數已經連續兩年超過九萬，平均每四個大學生，就有一人休退學，原因大多都是「志趣不合」。 每一年，我都為台大大一新生進行兩場講座，演講結束，都會有一堆學生圍著我問問題，有的學生甚至講到哭：「葉老師，我進...
▲ 有空間探索自我，孩子才能找到真正有熱情的方向。圖為企管系面試現場。黃建賓攝
比起用盡全力協助孩子錄取知名大學或科系， 父母更應該做的， 是幫助孩子找到有熱情的方向。
日前一則新聞，教育部數據顯示，全台灣的大學生休退學人數已經連續兩年超過九萬，平均每四個大學生，就有一人休退學，原因大多都是「志趣不合」。
每一年，我都為台大大一新生進行兩場講座，演講結束，都會有一堆學生圍著我問問題，有的學生甚至講到哭：「葉老師，我進來以後才發現這科系不是我真正要的，念得好痛苦。但我也不知道真正適合我的到底是什麼？怎麼辦？」
試想，如果你是這樣的大學生的爸媽，該有多焦心？好不容易拉拔了孩子，送他去補習、為了考試全家備戰三年、備審資料又找人幫忙製作得光鮮亮麗，還要練半天的模擬面試，陪孩子南征北討，去好幾家學校二階段面試，問一堆親友哪個科系最有前途……
又或是戰戰兢兢陪著他準備指考，花好大力氣說服孩子填志願要填排名高、有錢途的科系，最後終於把他送進去那個科系，以為可以喘口氣了。結果，過沒一年孩子就搞出這種飛機，說不念了、要休學、被退學了！然後呢？爸媽該怎麼辦？讓孩子重考？他已經身心俱疲，高中的內容又要重讀、那煩死人的申請過程或指考又要再來一遍？已經被大學課業磨到身心俱疲的孩子，怎麼可能有鬥志重新經歷這一切？
孩子一路被趕鴨子上架
更重要的是，就算重新再戰，孩子還是不知道他到底要選什麼，如何確保這次不會又念到退學？最後孩子像一灘爛泥，被稱為「無動力世代」。
這樣的困境，每四位大學生父母就有一位要經歷。大家為什麼都不擔心？為什麼都不覺得很可怕？因為每個人都覺得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每個人都認為，我的孩子只要能考上有前途的科系，人生就一切美好、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這樣的想法真是錯得離譜。
人生是一個過程，不是只要贏在十八歲就好。與其父母用最有效率、最快速的方式，幫孩子走上你認為最好的路，不如給他時間跟空間，探尋最適合他的方向。
這整個探索過程：了解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了解世界有什麼選項、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方向，並努力研究積累成果，讓審查委員看得出自己在這領域的實力，這才是最好的「教育」。教育不是家長、老師、補習班幫孩子用最速成的方式拿到錦標。這不叫教育，這叫製造，這叫給自己心安。
每年到了大學推甄的時候，我總會看到好多在好大學教書的教授好友哀嚎，說高中生寫的備審資料都是千篇一律，看起來精美卻沒有深度，口試一問就垮，根本都是堆砌出來的假資料。一看就知道，絕大多數孩子在高中根本沒有好好探索，只是一直被大人趕鴨子上架。
除了推甄，指考的許多孩子高中三年完全都在準備考試，對自己、對科系更是無暇去探索。台灣許多孩子，就這樣成為未來四個中會休退學的那一個。諷刺的是，敢做出休退學決定的可能還不是最可憐的，更可憐的是其他念得痛苦的要命、卻又沒有勇氣休退學，讓自己的人生在大學裡虛耗五年、六年，這才是更深的悲哀。
走對方向比考上名校重要
學測是否要有更好的鑑別力，是可以討論的問題。不過對所有爸媽而言，另一個更應該擔心的問題是──孩子就算分數考贏別人，你如何避免一路被趕鴨子上架、進了一個很有面子科系的他，不會成為每四個中就有一個休退學的那一個？
與其在乎孩子能否錄取有名大學、有名科系，我只願台灣能有更多孩子找到他們真正有熱情的方向，在十八歲之後都還能保有對未來的好奇心跟衝勁。就算孩子念的不是親朋好友覺得名頭多響亮的大學、科系，我都會感謝老天的恩賜。
還是要再說一次：人生是看一輩子的，不是贏在十八歲就好。幫助孩子了解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了解這個世界有什麼選項、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方向並努力被人肯定，這才是最好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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