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在既有制度內翻轉?行嗎?

(一)

教育在既有制度內翻轉?行嗎?

教育在既有制度內翻轉?行嗎?

(一)

當現在大多數的國中孩子們
都能拿到嘉獎,志工時數,體適能滿分
他們就只能在會考的30分內斤斤計較
與選填志願中碰運氣

相較於以前的聯考時代,有一百等份的空間(滿分一百),
現在的孩子更要學會從小處上著眼,錙銖必較
腳踏實地,也不必然成功

所以, 現在的孩子與現在的父母,
不得不小鼻子,小眼睛
是其來有自嗎?
整個下一代的文化, 即將透過這樣的教育形塑出來嗎?

 

(二)

目前看到各式上傳的影音檔及名師演講

標榜體制內所謂的<翻轉教育>,

打著<兒童中心>的外衣,

仍在執行升學導向的目標,

充其量, 目的在於讓孩子<如何更有效的升學>

<如何進入明星學校>

這樣的翻轉思維

仍是傳統成人引導下的升學中心主義,

試問, <兒童的多樣性在哪裡>?

<每一個孩子都要走傳統升學路子嗎>?

孩子在生活中,主動學習的能力或成效在哪裡?

真的為孩子而<翻轉>了嗎?

 

在課堂中學會筆記和心智圖

當他們閱讀課外讀物,

為自身生命困惑尋找答案時,

他們還會運用<心智圖><筆記策略>來讀課外讀物嗎?

或者, 體制內的學習達到成功就能成為升學制度下的勝利者了

滿足了成人或社會的要求

學生還需要透過<課外閱讀>來達到自行學習

滿足自我多樣性,個別性,特殊性的需要嗎?

 

課程內的本位閱讀技巧, 有多少學生

能轉換到尋找其他閱讀資源時的自我學習?

學生閱讀課外書時,

還會自己畫<心智圖>,做<筆記策略>嗎?

真的達到了<孩子中心>式的,

孩子知道如何應用社會的各種資源學習,

來解決自身在社會上遇到的各種人生的困惑嗎?

 

對於<翻轉教育>其實應該想得更深

從孩子未來面對的人生各種命題去思考

而不是提出一個系統性的學習課文的方法

讓偏鄉的孩子升學率提高

進入一流高中

教師成了名師

就叫做<翻轉>

充其量, 只是再次往升學體制靠攏

理直氣壯的把孩子推向唯一的傳統

 

然而,教師只能做<體制內或課文內的翻轉>嗎?

當然不只

<翻轉教育>需要更深刻的思考與內涵

脫離<升學中心>的慣性思考

教師們可以發揮的地方更多

 

(三)

台灣的教育,從中央到民間不斷進行改變、試驗。台灣經驗仍有可取之處,從筆者這次中國大陸閱讀課程示範的課程委員點評,理解到將來中國的小學教材教育方向與筆者示範的兒童文學閱讀課方向一致,也就是說,中國國小語文課程改革與教學法,部份效法台灣兒童文學領域教學經驗。而芬蘭經驗(《親子天下》雜誌73期(2015年11月)專題〈芬蘭教育—贏在未來的能力〉),之於台灣,其實是兩套系統,雖然都著眼在兒童未來的國際競爭力,台灣若要效法芬蘭經驗,或是台灣教育制度改革要與台灣教學現場結合,筆者認為,兩者都需要將台灣教育者與教育制度現有思維打破。

筆者分別陳述如下﹕

 

一、             新的教改方向用舊教育制度執行

 

  台灣目前針對九年及十二年一貫的升學方式,做了多元性的檢核與制度設計,然而台灣的教育制度、課程設計堂數計算仍死守原來的模式,認為國語文、數學每周須要有基本授課時間,學生程度才不會低落,守著傳統授課思維,多元檢核如國中志工時數、社團比賽等等只能運用學生假日時間、家長也需要積極尋求資源,學生的課程學習延伸到了假日時間,侵入家庭關係建立與學生個人興趣可支配的時間,教改因此怨聲載道。

 

  筆者認為,教改方針應該落實在學校教學設計中,例如,每天上課五堂課,為基本國語文、數學、自然科學、社會科學、體育、藝術課程安排,其餘的二堂課作為社團時間、競賽練習、志工服務時間、閱讀課程、學校特色課程等,讓實質升學評估留在學校學習期間完成,教師也必須用更靈活的方式引導孩子在社團、志工、閱讀、學校特色發展等作多元的自主學習。然而,減少教師基本授課時數的概念,最常遇到的困境就是,各科教師拿著計算機和紙筆,計算少了多少授課堂數會帶給學生多大損失。若傳統授課方法與時間不變,就認為孩子無法有效學習,無法信任學生其他方向自主學習能力,那麼我們教改的多元方針,就永遠停留在教師與學生自主學習間的時間競爭,反而造成孩子課外莫大的負擔。

 

二、             經濟凌駕教育,並非兒童主體

 

  和芬蘭、中國大陸同樣以兒童未來多元能力為教育方向考量,台灣教育卻太多成人中心思維,除了教師對授課堂數的堅持,還有家長及整個社會的經濟掛帥氛圍。

 

  記得兒童文學圖書中,有一套關於世界各個國家國小兒童的生活知識百科,一個國家用一本圖畫書呈現,內容以文字及照片講述當地孩子的家庭生活、學校生活、課後生活、同儕關係、休閒娛樂及對未來的期許等。筆者帶著孩子閱讀了多數國家孩子的學校生活,發現台灣的孩子最早上學,很晚放學,基本課堂時數最長,補習沒有因此短少等等。思索台灣孩子上學、放學時間和家長工作時間的一致性(甚至再早些);以及颱風假期,孩子上學與否和家長放假需要同步,否則地方政府政策會受到輿論攻擊,因為孩子在家無人照顧。這些觀察顯示了教育必須考量家長的勞動處境與經濟,以家長勞動狀態決定孩子的教育。這些經濟顧慮一方面顯示了國家的社會福利政策缺口,另一方面,經濟掛帥思維牽動著成人中心的考量,教育必須受到家庭經濟的穩定影響,於公領域和私領域才有提升的機會。兒童教育在中央政策與社會文化中,因此被推到外延去了。

 

三、             教科書的改革並與兒童文學結合

 

  為配合教改方針,孩子的教材內容越編字數越簡潔,例如,國中的社會科目增加了整理清晰的圖表,內容卻因為省略太多而成為重點資料的堆砌。文字間的縫隙,原來是可以給予老師與青少年兒童較大的發揮與討論空間,然而少了清晰脈絡知識而成為資料的堆砌後,就和直接查閱電腦資料沒甚麼兩樣了,破碎化的內容讓孩子再度回到需要記憶知識的年代,而不是思考。反之,脈絡化的知識表現在教師備課用書上,所以我常要求孩子先閱讀備課用書,再閱讀課本;這樣的閱讀順序會透過大腦自動的「完形化」而將課文內容知識體系連貫起來,孩子的學習成為理解式學習後再記憶,不用枯燥的背誦。

 

  另一方面,教科書的改革方向上,國語文教科書應該可以加入多元領域的文學讀本,如自然與社會科學領域的科學童詩、科學散文、科幻小說、生態文學、經濟與行銷文學、性別文學等等。例如,數學仍有數學文學讀物(參見筆者「翻轉教育」網站的〈數學性的文學繪本--《102隻小田鼠》(維京國際出版)〉、行銷學繪本《殼斗村的帽子店》(維京國際出版)、性別與親子關係跨領域繪本《大吼大叫的企鵝媽媽》(親子天下出版)等等。又如,洪蘭的文學性散文曾經編選入國中國文教科書,但卻不是選擇洪蘭專長的大腦認知神經科學心理學文章,而是其他洪蘭非專長的其他領域延伸散文,國文課文對跨醫學心理的洪蘭專長著墨不多;雖然筆者在閱讀課補足了相關內容,也發現偏遠中學生的孩子可以看懂這些內容,但課文似乎低估了孩子多元學習的可能性。

 

  自然與社會領域教科書也可以結合兒童文學。筆者以閱讀教師身分為許多國中小教師研習時,發現一線教師多希望在課本之外,推動兒童或青少年在該教學領域的兒童文學閱讀,然而對兒童文學作品認識不足,即使圖書館教師,部份也缺乏兒童文學素養,選擇適合該校孩子閱讀的兒童讀物如同大海撈針般困擾。於是,便於讓教師進行閱讀政策,「課程本位」因此成為台灣教育領域較容易讓教師發展閱讀策略的「策略」。然而,「課程本位」是否能藉由閱讀「課文」轉而閱讀「課外讀物」來達到自我學習,學習解決生活問題的能力,對於兒童青少年仍是一個待跨越的鴻溝,對升學卻大有助益。筆者建議,教科書中放入相關領域兒童文學全文,圖書館教師就教科書內兒童文學作品延伸選書,或許是學習鷹架(課文)與學生自學(兒童文學)結合的方法之一,也減輕教師選書負擔。如同日本國小教科書兒童文學作品約佔50%,中國大陸新課文將提升到30%,台灣的教科書編選通常會有兒童文學作者或專家參與,應該能產生實質貢獻,在字辭編選之外,考量學生多元能力的培養。

 

小結

 

  台灣的閱讀策略在政府、教師團體、民間的推動下,方法論百花齊放,仍是許多境外區域如中國大陸,學習的標竿。然而台灣教改仍不斷修正,學生越來越沉重的負擔,暗示了其中問題的存在。為了孩子的未來,必須不斷打破許多台灣教育固有的意識形態,效法芬蘭的兒童中心觀點、一般或特殊學生的差異化教學,根據學生量身訂造課程與評量等。台灣的教改方針也預示了,台灣執行的教育制度必須先破除原有觀念與做法,舊瓶裝新酒模式已經造成學生學習與家庭關係的困擾。同時,多元的兒童文學作品進入教科書,而非傳統字辭教學設計的文本,似乎也成為協助學生進入閱讀學習的未來國際趨勢之一。

黃愛真 黃愛真

黃愛真

閱讀推動教師

高雄市一甲國中科任,以兒童閱讀為圓心,跨領域的兒童文學為軸線,可以達到如萬花筒般的排列組合,而這同心圓,正是兒童和兒童一起成長的成人都需要的童心園。得過教育部績優閱讀推手個人獎、高雄市國中小教學教案特優等獎敘,教育部性別人才資料庫講師。台東大學兒童文學所博士、台灣THE科技人文推廣教育學會理事長。專著:《兒童文學論文集:圖像‧文創‧女性研究的多元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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